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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新冠疫情，我在ICU管理过过千例新冠患者都没‘阳’，不料却在门诊摘下口罩不到半小时就感染，首个察觉到的症状是‘脑雾’……”。就在新冠病例数在世界多处重新抬头的同时，美国南加州大学医学院PCCM专科临床医学教授乔人立在朋友圈透露自己也不幸“中招”。
小编十分好奇，作为中美呼吸领域的权威专家，乔人立教授在此次患病过程中经历了什么样的症状和应对？都有哪些感受和体验？又有什么启示和思考要跟大家分享？小编通过越洋电话专访了刚刚转阴已经重返岗位的乔人立教授。
新冠一直在我们身边，目前主流毒株JN.1、JN.2的感染性比以往毒株更高，但发病情况似乎被低估
曲线图：左为洛杉矶地区新病例；中为住院病例；右为死亡病例数
“美国各地公卫部门一直没有停止检测新冠疫情，近期的曲线图清晰地展示了自今年4月起至7月，特别是5-7月期间，疫情数据呈现显著的增长趋势。但我首先想告诉大家，当前所检测出的数据并非完全可靠，实际数据肯定是被‘低估’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新冠检测不再是强制性的，美国政府已经停止提供免费检验，人们检查的意愿大幅降低了。另外，我们对新冠等流行病学方面的知识已有所增强，新冠疫情的监测手段与过去也稍有不同，主要为两种检测手段：除了‘报新病例’的检测数据；还依赖从污水处理厂抽样的检测数据。”
“全美7个州，目前疫情‘超一流高’的反而不是纽约，但加州算其中之一。美媒报告显示，仅加州地区自今年3月初以来，新增新冠病例已超之前7倍，纽约的疫情也不低，入夏以来新增3倍。”
“新冠病毒不断变异是它的一大特性。据观察，目前美国的新冠变异毒株并未超出‘奥密克戎’毒株家族，占大多数的仍是‘奥密克戎’家族所属的一些新的小变异，用专业术语叫‘JN.1’、‘JN.2’。此变异毒株特征，一方面是‘感染性高’，‘致病率’似乎并不特别高。”
“首阳”患者可能会比较难受……我第一个察觉到的症状是“脑雾”，持续发热四天，卧床不起
“与‘奥密克戎’毒株刚出现时相比、甚至与更早一代的毒株相比，这一波新冠病毒变异株到底都有哪些症状表现？如果是几年来‘首阳’的患者，会非常难受吗？哪些人会可能感染后出现重症？”小编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
乔教授介绍说：“若要从症状、影像学等临床观察来判断严重与否，我认为我本人可以‘现身说法’，因为我就是这一波疫情中确诊病例之一。过去四年，我管理ICU的新冠病例超过1000例，自己从未感染过。然而就在两星期前，我却首次测出‘两道杠’（下图），之后立即自我隔离直至转阴。作为‘首阳’新冠确诊患者，我虽为个例，但我认为也有值得总结、比较有意义的症状特点。”
“一、我的最初起病症状并非上、下呼吸道症状，而是‘脑雾’。过去这个词可能用于讲‘长新冠’的一系列症状时出现得较多，它主要被视为‘新冠后遗症’之一。我的‘脑雾’症状集中于起病当晚，当日我结束门诊后想整理患者病历时发现头脑十分不清醒，无法集中精力。经过一夜休息，次日清晨出现‘打喷嚏、胸闷、咳嗽、’症状，无发热，但‘脑雾’症状有所减轻。”
“二、后期持续发热。起病后第三日，我的咳嗽症状加重，咽喉疼痛剧烈，开始服用抗菌素。第四日一早，我便开始发热。这时自己还没有怀疑新冠，门诊部经理电话调查，因为诊所的一名助理诊断阳性，所以随访当时的密切接触者。这才想起来检测，果然阳性。发热持续到第八日，一连四天，烧得浑身虚弱乏力、卧床不起。由于一直在监测血氧，血氧正常，我一直没有担心，但规规矩矩地服用了抗新冠药物。据我所知，这一波疫情中，有许多新冠患者称也是症状出现后的三四天才开始发热。”
“三、类似‘白喉’的黏液分泌物。这是在既往我所诊治和管理过的新冠患者中没有注意到过的情况，可视为较特殊症状。鼻腔、口腔，尤其喉部，照镜子可清晰地观察到覆盖一层特别粘稠的膜状物，甚至可用镊子将其掀起。该症 状一直到退烧后才逐渐好转。”
“四、上呼吸道症状严重影响睡眠。随着黏液分泌物接踵而至的症状便是口、鼻出现大量分泌物，此时我的鼻塞、咽喉肿胀严重，导致入睡困难和早醒，尤其咽喉疼痛感非常剧烈。据我所知，这一波疫情绝大多数患者的症状均局限于上呼吸道，并未严重影响到下呼吸道和肺部。”
“这一波新冠疫情带来的重症病例极少，在新病例激增的同时，住院病例数，以及死亡病例数，基本保持不变。我院的重症为0例，即便患者因感染新冠病毒出现其他合并症，都是因为本身有严重基础疾病、老人、器官移植术后患者等。这些合并症后造成重症或死亡的病例严格意义上讲不能归于新冠所致重症，也不能作为新冠死亡率的计算参数。”
亲身经历摘下口罩不到半小时即感染，戴口罩是“双向防御”……防护方面一些值得分享的经验
防护方面，我有一些经验与大家分享：
第一，针对确诊患者而言，怀疑感染后第一时间自我隔离是最好的防护措施；
按照我院规定政策，新冠患者一般在退烧后24小时即可解除自行隔离，对于医务人员而言，需要自己上报，等到口、鼻腔分泌物症状都完全消失，才能自行解除隔离。此次我感染新冠病毒后第一时间采取自我隔离措施，即便只待在一门之隔的房间，效果也十分显著，没有殃及到我的家人。
第二，通过我的亲身经历再次提醒大家，戴口罩是“双向防御”；
我在出现症状后的第三天夜晚，医院打来电话称，我出门诊那日下午门诊部有人确诊为新冠病例。此时当我再回忆当日下午，确实有位复诊的患者要求合影，于是我才摘下口罩与他交谈，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应该正是在这半小时内，我感染了新冠病毒。因此，过去我们老生常谈的几大类感染新冠病毒的“高危人群”，一定要少到人群密集处，出门坚持戴口罩，这是防止自己感染；当我们没有做检测，还未出现症状时，假如自己已经是病毒携带者，戴口罩也能避免将病毒传染给别人。
第三，“高危人群”可以选择合适时机遵医嘱地进行疫苗“加强针”。美国在今年九月会有新的疫苗，因为蛋白疫苗来不及更新，所以此次新疫苗是mRNA的，相当于“第四代疫苗”，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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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简介
乔人立
美国洛杉矶 南加州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教授，PCCM专科 美国内科学会，内科，呼吸疾病，危重症，睡眠医学四重认证专家，及 美国胸腔医师协会国际事务总监。中国协和，北医，301，湘雅，华西等14所医学院客座教授。中国PCCM专科培训教学大纲编写人，中国呼吸危重症专培教科书总编教材主编，医师报《小樵大夫在美国》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