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是《呼吸界》记者采访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院长李为民最大的感受。整个采访过程轻松顺畅,记者感受像是与一位睿智、稳重的长者唠家常一样。李院长将自己的学医初心、人生梦想、心路历程娓娓道来,让人真切感受到李院长一路上是有目标、有韧劲、有情怀。都说成功的人是有迹可循的,采访完李院长,更验证了这句话。
面对三个重要人生拐点,有舍有得
回溯我的成长经历,其实与大多数医生的轨迹很相似。我来自四川营山县,1991年在华西医科大学获得呼吸内科硕士学位后,就在华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工作。“成为一名能治病救人的医生”是我最初的想法,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总觉得有一种力量不断推动年轻的我继续上进。
1992年,我人生第一个拐点出现了,我决定排除万难,上名牌医学院读博士。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华西医科大学的博士。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都愿意去深圳、海口等沿海城市发展,做买卖赚大钱。那段时间社会上流行一句话:“穷得像教授,傻得像博士”。清贫的我依然坚持继续读书,想法很简单,读了博士会获得更多知识,就有了更强的能力救治更多的病人。再加上我出身中医世家,祖父、父亲都是四川营山县的中医大夫,小时候耳濡目染父辈帮助患者解除病痛,换来医者的满足和喜悦,赢得老百姓的感谢与尊重,这些都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埋下种子,默默许愿将来要成为像父辈那样有影响力、受人尊敬的好医生。
第二个拐点发生在1995年博士毕业前夕,上海市多家医院向我抛来“橄榄枝”,因为当时全国呼吸专业博士数量较少,各家医院都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如分配住房、解决上海户口、解决配偶工作等等,但我都婉拒了,我依然选择了培养我的华西医院。一方面,是对故乡成都的留恋;另一方面,我觉得华西的临床资源比较丰富,收治了很多疾病类型,能更快助我成长。我一步步完成了住院医师培训,当上了医疗组长,成为了一所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开始在医疗、教学、科研全方位搭建我的职业舞台。
当然,成长总会遇到瓶颈期。在临床工作中慢慢积累经验的同时,也遇到了很多令我困惑问题,逐渐发现自己科研创新的视野不够,于是决定去世界先进医学科研机构看看。1997年,经过周密准备,我奔赴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医学院做博士后研究,主要方向为肿瘤的分子生物学。
2000年,我博士后如期毕业,当时拿到了加拿大的绿卡,这是我人生第三个拐点,我最终选择了放弃国外的优厚条件,回国做一名医学专家,不仅要在临床方面有所建树,更要在医学研究、人才培养方面大显身手。我回国后,先后担任华西医院大内科副主任、华西医院副院长、华西医院常务副院长,2013年起,担任华西医院院长。
一路走来,没有大起大落,一直都是稳步向前,总是先实现一个小目标,越走越顺,慢慢地也就实现了人生的大目标。
对临床发自内心地热爱——无论多忙,也不忘临床
我的博士生导师陈文彬教授曾经告诉我:“要做一名让病人信赖的医生,让学生爱戴的医生,让同行认可的医生。”我一直把这句话作为我从医之路的人生信条。
在我还是博士生的时候,印象中陈文彬教授对临床基本技能要求很高。记得有一次,我收治了一位农村来的患者,持续高热,院外治疗十多天效果一直不佳,经询问病史及查体,初步诊断为肺部感染,给予了常规抗感染治疗,但病情不见好转。陈教授大查房时,非常详细地询问病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结果发现病人近期有过擦伤病史,进一步仔细查体发现局部皮下有淤血,考虑是败血症在作祟。血培养报告为金黄色葡萄球菌,经针对性治疗,这位患者逐步康复。
陈教授很看重基本功训练,如病史采集、体格检查、检查结果分析和临床思维培养。研究生、进修医生、住院医生都非常喜爱听陈教授的病案分析,面对复杂的病例,他都能由浅入深、逻辑清晰地剖析,让人一目了然。
现在,尽管我的行政事务繁重,但我依然坚持每周出门诊,一有时间就参加查房、病例讨论及学术讲座,这些均使我心情愉悦。
我不是把医生当作谋生的普通职业,而是当成一项事业,因为兴趣与热爱激励我不断进取。这样的工作态度不会让自己拧巴,还会敦促我积极主动到图书馆看文献、参加科室的读书报告会及多学科讨论,在这里我能了解前沿进展,获得更多解决疑难杂症的方法。
最看重学生的品德
培养优秀的青年医生可以传承临床医学事业。我现在招收学生,最看重三点:
首先,为什么读博士?看看他从医的初衷是什么,如果是出于谋生需要,那格局就太小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成什么大事;其次,看他的品德,是否能做到医者仁心,为患者着想,这决定着他未来的职业道路能否走得顺畅;最后,才看他的基础知识是否扎实。优秀的青年医生如果能出类拔萃,今后或许可以走上呼吸与危重症科主任的岗位,这个岗位至关重要,因为科主任是学科发展的总设计师,是学科新技术开展与推广的启动者,是学科亚专业方向设计与规划的总负责人,是科室运营效率的第一责任人,还是搭建人才梯队的组织者。
希望大家以此共勉,顺畅地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
(本文由《呼吸界》记者根据李为民院长采访录音整理)
李为民简介:
医学博士,呼吸内科教授,博士生导师。四川大学华西临床医学院/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院长。现为“四川省学术与技术带头人”。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国家卫计委公立医院战略管理分委会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肺癌学组副组长,中国医院协会医院医保分会副主任委员,四川省医学会医院管理专委会主任委员,四川省医学会呼吸专委会候任主任委员,四川省医学会内科专委会主任委员等。获四川省科技进步一等奖、中华医学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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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年仰幕医生,到潜心呼吸领域35年,从一名普通医生,到成为呼吸领域的佼佼者,陈良安的成长历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生活的坎坷,事业的波折,是什么力量支撑他在从医的路上跨越艰难,执着向前?他的每一次选择告诉了我们一名真正的好大夫是如何成就的。
敬请关注3月2日(周四)“从菜鸟到领军(六)”——《陈良安:良医可安家国》。